时间:2023-1-13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谷草窝、碱土房、白樱桃与

“流沙河”

——70年代回忆(3)

谷草窝

这两间小土房,承载了我童年的大部分记忆,房前屋后,记忆犹新。

通常情况下,窗台上,都会蹲着几只老母鸡,黑的、白的、金黄的、还有芦花鸡。冬天,它们挤在那里取暖,叽叽咕咕聊着天;夏天,那是它们通往鸡窝的“桥梁”。在窗台两侧的土墙上,挂着几个谷草变成的鸡窝(农村叫它鸡顾篓——gulu这俩字我也不知道咋写),想下蛋也没那么容易,需要先飞到1米多高的窗台上,然后借助这个跳板再飞到鸡窝里,那个鸡窝口小肚大,想要飞进去还真有点技术难度,一不小心就从上面掉下来。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些懒惰的母鸡,就在房前屋后自己寻找一个隐蔽的角落,偷偷把蛋产在里面。母亲说:这一段怎么不见那只芦花鸡下蛋了呢?可是忽然有一天,她领着一群小鸡出来了,原来它一点也没偷懒,看到那些小鸡仔,一家人都乐开了花。

最爱干的一件事就是拣鸡蛋,只要听到外边的母鸡咯咯哒哒叫起来的时候,我就蹭的一下冲出屋子跑到窗台下,翘起脚颤颤巍巍的从母鸡肚子面摸出那枚热乎乎的鸡蛋,双手捧着跑回去,边跑边喊“妈,鸡下蛋了!”母亲总是喊着,“慢点跑,别摔碎了!”我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放到高粱杆编成的小笸箩里,几天的功夫,就满了。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鸡蛋,圆的,长的,大小不一,白皮的、红皮的颜色各异,偶尔还会遇到一枚双黄蛋,母亲煮给我,我却舍不得吃。

碱土房

开春了,到了一年一次的“抹房子”的时节,这是在种地之前必须做的一次维护。父亲赶着小马车,提前半个月就从刚刚开化的草甸子里,拉回“碱土”。碱土也分好坏,好一些的碱土深灰发亮,稍微干一点就可以拍成均匀的颗粒状,都是有经验的庄稼人才会选好。

抹房子是一个农家院的大工程,通常都是左邻右舍七八个人一天才能完成。和好泥以后,有力气的人站在搭好的木板上,通过二传把泥甩到房顶上。上面也是分工明确,有的负责运泥,有的负责抹泥。抹泥的用今天的话就叫做“技工”,基本都是我的几个叔叔。挺羡慕这个活,后来,再大一些,抹泥技术我也练得不错,时常得到长辈们的夸奖呢。这碱土抹成的屋顶,就像抹了一层滑溜溜的防护层,下大雨的时候,雨水顺着坡度都流到地面上却不渗到屋子里。但是如果碱土不好的话就说不准了,谁家的屋子漏雨,都会成为一种笑柄,弄不好,还有二次返工呢。

那是我第一次登高,五六岁的我站在“高高的”房顶上,脚下软绵绵的,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感觉天空都在旋转,那股高兴劲别提了。看着家家户户的黑房顶,烟囱里一阵阵冒出的炊烟,还有从脚下厨房敞开的风门里飘出的炒菜的香味,禁不住高兴得大喊起来。

房后是那个大坑,黑亮亮的水面上游着大白鹅、大雁鹅、麻鸭子,叽叽嘎嘎,一派热闹,还不断的麻雀(我们叫老家蛋,老家贼)和小燕子飞到坑边喝水。西北角远一点,是我家那几垄“秧歌地”(早年生产队给每家分的几垄地,用来种蔬菜),没到春耕时节,但是已经有两排整齐的粪堆一直向北延伸。远方的树木放绿了,几里外的那个大坝有些朦胧,蒸腾的水汽让它不断的飘动,地里的人影像是在云雾中行走,第一次见过的这么美的风景。天空飞过几只大雁,它们嘎嘎的叫着,我兴奋地盯着它们,感到一阵眩晕,忽然一下躺到房顶上,身边的大人们哈哈大笑起来,多么美好的回忆啊。

白樱桃

70年代,国家正处于贫困时期,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还没实行,家里的那点地都是宝贝一样,所以,前面的院子也就不大,节省出来的土地还要种点蔬菜呢。

门前是菜园,满载着一家人的希望,是一块能自己做主的自留地。园门里最近的是一口水井,靠近园墙是一个蜂箱,记得蜜蜂嗡嗡的飞,从一个拇指大的小孔中爬进爬出。也记得冬天里放到仓房的一个角落里,并用柴草盖起来,但不知为什么,我不记得蜂蜜的味道了,想一想我还真挺佩服父母的意识呢,这要在严格的运动时期,会被称为“资本主义尾巴”呢。

园子中间竟然有两棵高大的海棠果树,一到春天,满树的白花竞先开放,一树的蜜蜂嘤嘤嗡嗡,热闹的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海棠果刚有模样我们就开始吃了,一直到老秋。农村孩子,哪个对它能没有记忆呢?

再远一点的南墙根,还有两棵樱桃树。记得有一棵树结的竟然是白樱桃,格外大,格外白、格外甜。后来被家里砍掉了,从此再也没见过那么好的樱桃,村子里别人家的樱桃都是红的,没有它那么大,那么甜。

流沙河

园外,是一条自西向东的土路,大概有三四米宽,它一直向西延伸出村外我看不见的田野深处,路上全是细细的白沙,我们卷起裤腿,光着脚在上面奔跑,细沙在脚丫里钻来钻去,就像泥鳅一样凉凉的、滑滑的。伙伴们拿着去掉树叶的榆树杈,追着蜻蜓(我们叫蚂蛉)、白蝴蝶(我们叫“老白”),看谁打得多,尽情玩耍。

最让人高兴的是下雨天,这条路竟然成了一条汹涌的“小河”,因为是地势的关系,西面村子里,路两旁的田野里的雨水,都汇聚到这条路上,原来这是一条水道,这又成了我们的水中乐园。在湍急的水中奔跑,一个个都成了水鸭子。水小了的时候,我们就更有玩的了,我们每人占领一段玩起了“叠大坝”,“过家家”,还有那个“扎心”的游戏,路上全是一伙伙的小孩子,多的时候,都排到了村外。

房前房后都是插曲,院里院外都是回忆,这个小院落,有着那么多幸福的回忆。

后来,土地承包制了,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再加上实在住不开了,父亲申请了村西头的宅基地,我家要盖新房了,这个两间小土房连同前后的园田地给了三叔,一直到现在,每年过年回家,都要去三叔家,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唠着家常,回家的感觉。

70年代回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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