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8-2-9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年末品红

史湘云是《红楼梦》金陵十二钗中非常动人的一位少女,她在诗社中与众姐妹吟咏海棠诗,醉眠芍药裀的画面成为《红楼梦》中最令人难忘的几个场景。曹雪芹擅长以花喻人,将“千红”、“万艳”的性格和命运与植物紧密联合在一起,湘云也不例外,海棠与芍药花中暗藏着她的豪放、她的襟怀、她的身世和命运,成为红楼花谱中最动人的隐喻。

海棠与湘云

海棠是中国对一些植物的俗称,主要分为西府海棠、贴梗海棠、垂丝海棠、木瓜海棠,并称海棠四品。在分类学上,这些海棠属于不同的科或属,有草本的,也有木本的,有灌木的,也有乔木的。海棠根据不同的植物分类主要有五种:苹果属(西府海棠),木瓜属(贴梗海棠),秋海棠科(四季海棠),倒挂金钟属(灯笼海棠),仙客来属(萝卜海棠)。

大观园中出现的海棠主要是西府海棠和秋海棠。

西府海棠在第十七回时已展露真颜,贾政带领宝玉和一众门客游大观园时,在园中看到了西府海棠(其所在院落即后来的怡红院),只见:“其势若伞,丝垂翠缕,葩吐丹砂。众人赞道:‘好花,好花!从来也见过许多海棠,那里有这样妙的。’贾政道:‘这叫作女儿棠,乃是外国之种。俗传系出女儿国中,云彼国此种最盛,亦荒唐不经之说罢了。’”

这株西府海棠在第二十五回再次出现:“宝玉便靸了鞋晃出了房门,只装着看花儿,这里瞧瞧,那里望望,一抬头,只见西南角上游廊底下栏杆上似有一个人倚在那里,却恨面前有一株海棠花遮着,看不真切。”第五十九回又出现:“袭人气的转身进来,见麝月正在海棠下晾手巾,听得如此喊闹,便说……”这两回分别交代了这株西府海棠的生长地点和茂盛的长势,后来这株西府海棠的衰老(亦是晴雯的结局)则象征了大观园的衰颓和千红一哭的结局:“这阶下好好的一株海棠花,竟无故死了半边”,以及“艳质将亡,槛外海棠预老。”

此外,大观园中的各类装饰也对海棠情有独钟:不仅有各式的器物——“拣了一个小小的海棠冻石蕉叶杯”,“每一榻前有两张雕漆几,也有海棠式的,也有梅花式的…”,怡红院中的芳官穿的也是“海棠红的小棉袄”,虽无海棠之形,却有海棠之色,连栊翠庵里的器物也是海棠装饰的:“只见妙玉亲自捧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宁国府则有海棠式样的银锞子:“尤氏看了看,只见也有梅花式的,也有海棠式的,也有笔锭如意的,也有八宝联春的。”

(芳官和她的小棉袄)

至于与湘云联系密切的“海棠”,则在第五回出现,宝玉因午困来到秦氏房中,向房内打量时,只见:“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

“海棠春睡”其实有着很强的文化寓意,《冷斋夜话》卷一道:“诗出本处:东坡作海棠诗曰:只恐夜深花睡去,高烧银烛照红妆。事见《太真外传》,曰上皇登沉香亭,召太真妃子。妃子时卯醉未醒,命力士从侍儿扶掖而至。妃子醉颜残妆、鬓乱钗横,不能再拜。上皇笑曰:岂是妃子醉,真海棠睡未足耳。”意指杨妃容色艳丽,在中国古代的诗歌中,诗人们继承了海棠与春睡美人的联系,在后世不断生发。

在《红楼梦》中《海棠春睡图》挂在秦可卿房中,意指秦氏容色之艳丽,并结合房内的其他摆设,如木瓜等暗示其与公公贾珍的不正当关系。另一方面,“海棠春睡”与湘云联系亦紧密,在六十三回湘云掣花签时抽到了画有一支海棠,题有“香梦沉酣”、“只恐夜深花睡去”的花签,黛玉看到后一并打趣湘云卧在凉石上的醉眠之事。但此处并未暗示湘云与谁有不正当关系,更多暗指的或许是湘云不逊于可卿玉环的美貌,或许还预示着湘云日后与杨妃、可卿相似的“千红一哭”之悲惨命运。

此外,湘云在第三十七回《秋爽斋偶结海棠社蘅芜苑夜拟菊花题》通过吟咏秋海棠的诗歌展示了她与海棠之间的紧密联系:不仅凭借两首《咏白海棠》压过蘅芜君、潇湘妃子的诗才,更因此进入海棠社,开启了在大观园诗社中的美妙生活。其后,宝玉还将诗社一众人的诗作写在扇子上。

诗社的兴建和咏诗的缘起在贾芸,因为得了买办花草的美差,贾芸选了两盆白海棠送给宝玉,而他所赠的白海棠则应是秋海棠,诗社中人因这两盆海棠的缘故每人写了一首诗。湘云则写了两首,她所吟咏的诗歌和其他人一样,暗含了自己的性格和命运。两首诗歌如下:

(其一)

神仙昨日降都门,种得蓝田玉一盆。

自是霜娥偏爱冷,非关倩女亦离魂。

秋阴捧出何方雪,雨渍添来隔宿痕。

却喜诗人吟不倦,岂令寂寞度朝昏。

(其二)

蘅芷阶通萝薜门,也宜墙角也宜盆。

花因喜洁难寻偶,人为悲秋易断魂。

玉烛滴干风里泪,晶帘隔破月中痕。

幽情欲向嫦娥诉,无奈虚廊夜色昏。

(图来自网络侵删)

《咏白海棠(其一)》中有“自是霜娥偏爱冷”一句,庚辰本批:“又不脱自己将来形景”。在第五回中,“云散高唐,水涸湘江”的仙曲,“湘江水逝楚云飞”的判词以及相应的脂批等给了读者和学者们猜测湘云结局的丰富线索,批评家关于湘云身世的探讨,论说繁杂,因此特取俞平伯先生的归纳:

一、湘云嫁后(非宝玉,亦不合金麒麟),丈夫早卒,守寡。(高鹗)

按:这说一则误解册子,曲子;二则不合“白首双星”的预示。

二、湘云嫁宝玉,流落为乞丐,在贫贱中偕老。(所谓旧时真本)

按:这说违反册子,曲子底预示,且湘云为乞丐太没来由。

三、湘云嫁后(非宝玉,关合金麒麟)……(后三十回本)

按:这说因不完全,所以不知道是怎么样。但总不能解决这个矛盾,这是可以想见。

四、湘云嫁后(非宝玉,不关合金麒麟),夭卒。(顾颉刚)

按:这说是不承认“白首双星”这个回目的,所以本身上可以自圆其说。但回目底改窜,没有证实,是一缺陷。

关于湘云的结局影响比较大的还有周汝昌先生的观点,即宝玉和湘云在经历磨难后结为夫妇,但无论如何,湘云最后的命运都是“湘江水逝楚云飞”式的悲剧结局,在大观园吟出“自是霜娥偏爱冷”的诗句时,她大概也料想不到自己冥冥中要面对的命运吧。

(图来自网络侵删)

另一句“也宜墙角也宜盆”则透露出湘云宽宏大量、豪放爽快、毫不自怨自艾的性格,庚辰本中脂砚斋评“更妙”,呼应了十二仙曲中《乐中悲》这首暗示命运的判词。湘云之豪爽也是批评家公认的性格特征,正如她自己在第四十九回说到的:“是真名士自风流”。

湘云如此豪放之名士举动在红楼中俯拾皆是,如在大观园行酒令时,湘云之酒令格局广阔,气势宏伟,大有豪放脱俗之态:鸳鸯在出了一套“长幺”两点明的牌后,湘云接道:“双悬日月照乾坤。”湘云在吟诗时不仅诗风豪迈,而且诗兴豪壮,例如在芦雪庵联诗一回,脂粉娇娃争联即景诗,湘云逸兴遄飞,一个人战三个人:“宝玉正看宝钗、宝琴、待遇三人共战湘云,十分有趣,那里还顾得联诗。

另外,湘云豪放之态还体现在她敢于跳脱闺阁的女儿装饰,扮成男孩子,在大观园成为琉璃世界后,湘云仔细打扮后来至园中,“越显的蜂腰猿臂,鹤势螂形。众人都笑道:‘偏他只爱打扮成个小子的样儿,原比他打扮女儿更俏丽了些。”湘云爱男装也并非突发奇想,在三十一回中,宝钗“揭露”了湘云扮男装的历史:“姨娘不知道,他穿衣裳还更爱穿别人的衣裳。可记得旧年三四月里,他在这里住着,把宝兄弟的袍子穿上,靴子也穿上,额子也勒上,猛一瞧倒像是宝兄弟,就是多两个坠子。”穿了男装的湘云在芦雪庵大吃大嚼鹿肉,越发显得锦心绣口,风流绝伦了。

湘云与钗黛等人的最大不同在于她“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从这点看,则既有“也宜墙角也宜盆”的豪放自适,又像秋海棠一样洁白纯净。麒麟一事,黛玉很是在意,但湘云却从未将麒麟与宝玉联系在一起,更未曾想插入到宝黛钗之间。又如在暖香坞制灯谜时,湘云写了一首《点绛唇》的谜题:“溪壑分离,红尘游戏,真何趣?名利犹虚,后事终难继。”这个谜题“刁钻古怪”,众人皆猜不到,只有宝玉猜到是耍的猴儿。由此可见湘云和宝玉心有灵犀,但有灵犀处不在儿女情长、卿卿我我,而是在看破红尘、名利皆虚之处。

芍药与湘云

在海棠花签中,“香梦沉酣”一语大可深究一下。

“香梦沉酣”虽在海棠花签上,但不少诗人却用它来形容另一种花——牡丹,如清代董元恺在《雨后牡丹》一诗中写道:“香梦沉酣应未足,不须愁慵欹无力。”又如陆继輅在《绿意(为婉清题钱处士牡丹画帐)》一诗中写道:“围将香梦沈酣处,那更苔深径窄。”

湘云与牡丹并非毫无联系,但是比起来牡丹,湘云与芍药属的另一种花关系更为密切。从第六十二回《憨湘云醉眠芍药裀呆香菱情解石榴裙》可见湘云的际遇与芍药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着,都走来看时,果见湘云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磴子上,业经香梦沉酣,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蜂蝶闹穰穰的围着他,又用鲛帕包了一包芍药花瓣枕着。”

(《小戏骨:红楼梦之刘姥姥进大观园》剧照)

芍药是富贵雍容之花,湘云是绣户侯门之美女,两者气质相符,因此湘云醉眠芍药茵的画面成为许多读者心中红楼最美的场景之一。

芍药因其娇艳无双的外形,被视作风情万种、富贵典雅的象征,自古便是文人吟咏的对象,从《诗经》“赠之以芍药”到小谢的“红药当阶翻”再到元稹的“繁丝蹙金蕊,高焰当炉火”无不极赞芍药之美艳婀娜。芍药得名也与其风姿相关:“芍药,犹绰约也。绰约,美好貌。此草花容绰约,故以为名。”因而无数的后世诗人,用一支笔写芍药花之艳绝娇贵:“艳绝神偏远,娇多立每欹。绿衣看楚楚,妬锦记丝丝。“扬州帘卷东风里,曾惜名花第一娇。”

湘云作为红楼十二钗之一,她的美,也是被众多红学家津津乐道的,这里列举红学大家周汝昌先生对湘云的看法:“曹雪芹笔下的女儿,虽然大都是满洲旗人,她们所穿的旗装却是无一处和我们今天的可身而裁的‘旗袍’相似,正相反,那时却都是宽袍大袖,那种宽大衣服不是要‘显露’,而正是要‘掩藏’女性体态上的线条。明白了这一层,就会想到,湘云的体态美,只有在打扮成个‘小子的样儿’的时候才得以例外地显现出来——只有这样打扮时才使得众人耳目一新,突然叫妙。”

(图来自网络侵删)

众所周知,牡丹在诗歌中与“花王”、“富贵”等美称紧密相连,历代诗人们对它吟咏不倦,如刘禹锡的“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以及“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李白的经典颂歌也是广为人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而“国色天香”之名也很早就被牡丹独得:“天香夜染衣犹湿,国色朝酣酒未苏。”

但芍药在中国文化中的的尊荣地位甚至一度让牡丹的地位岌岌可危。不少诗人吟诵芍药之“金贵”:“篱编金芍药,壁织玉琅玕。”杨万里认为芍药的地位可以更高一点:“好为花王作花相,不应只遣侍甘泉。”唐代王贞白则认为芍药得到春天的宠爱,足以艳压牡丹:“芍药承春宠,何曾羡牡丹。”清代陈仪《咏芍药》将芍药和牡丹并提,极言其倾国倾城的雍容华贵:“芳国乍倾惊独立,花王若见恨同时。”

由此可窥知芍药在中国古代文化中所包含的意蕴,以及它那不亚于牡丹的华贵雍容之地位。

湘云虽然父母双亡,但仍贵为史侯府的千金,在社会地位上比丧父的孤女黛玉以及皇商之家的宝钗都要体面。例如第七十一回,贾母过寿,大摆宴席,南安太妃、北静王妃等都来贺寿,“众人中也有见过的,还有一两家不曾见过的,都齐声夸赞不绝。其中湘云最熟,南安太妃因笑道:‘你在这里,听见我来了还不出来,还只等请去。我明儿和你叔叔算账。”可见史家势力很大,和王妃等走动很密切,一众姐妹中也惟有湘云和南安太妃最相熟。史湘云虽然父母双亡,在侯门中无人娇养,平时被婶娘要求从事女工针黹,但是史家表面上的富贵排场却仍然维持在比较高的水平,如三十一回湘云来贾府时:“一时进入房中,请安问好,都见过了。贾母因说:‘天热,把外头的衣服脱脱罢。’湘云忙起身宽衣。王夫人因笑道:‘也没见穿上这些作什么?’史湘云笑道:‘都是二婶婶叫穿的,谁愿意穿这些。’”

(图来自网络侵删)

此外,在种属上,牡丹与芍药相近,牡丹是芍药科芍药属植物,与芍药同属芍药属。

芍药(学名:Paeonialactiflora),又称作白芍、杭白芍、金芍药,是一种芍药科芍药属的著名草本花卉。牡丹与芍药形似类同,在中国古时,两者合称为“芍药”,至唐代以后始有区分。牡丹是灌木木本,芍药是蓄根草本,花型、叶片非常相似,牡丹于5月初开花,芍药花期要晚一些,这是它们的主要区别。

在人物上,与宝钗相对应的花是牡丹,红学家对此论述颇多,在第六十三回,曹雪芹在宝钗及其所属花签上花费的笔墨很多:“宝钗便笑道:‘我先抓,不知抓出个什么来。’说着,将筒摇了一摇,伸手掣出一根,大家一看,只见签上画着一支牡丹,题着‘艳冠群芳’四字,下面又有镌的小字一句唐诗,道是:任是无情也动人。又注着:‘在席共贺一杯,此为群芳之冠,随意命人,不拘诗词雅谑,道一则以侑酒。’”虽然庚辰本脂批称“薛林二冠”、将林黛玉称为“正十二钗之冠”,但在正文中曹雪芹亲自将牡丹赋予宝钗,并给她“群芳之冠”的美名。

湘云与宝钗相亲厚,也暗合了芍药与牡丹在科属上的亲近关系。两人的关系的紧密缠绕又进一步加强了湘云形象和芍药形象的扣合。

(看图猜花是牡丹?是芍药?)

宝钗与湘云之亲厚从第二十回即显露端倪,湘云、宝玉和黛玉斗嘴时,黛玉嘲笑湘云“二”、“爱”不分,打趣她咬舌,湘云反唇相讥时说:“你敢挑宝姐姐的短处,就算你是好的。我算不如你,他怎么不及你呢。”一语道出了黛玉的心病,但也由此可见宝钗被湘云所认可。在观念上,湘云也更加认同宝钗的“仕途经济”之说,第三十二回,湘云见宝玉不愿见贾雨村,每日只爱在脂粉队里混,劝说他:“如今大了,你就不愿去考举人进士的,也该常常的会会这些为官作宰的人们,谈谈讲讲些仕途经济的学问。”通过袭人的叙述发现,宝姑娘也说过类似的话,湘云和宝钗两人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在第三十六回,撞到宝钗坐在袭人的位置上为宝玉赶蚊子的难堪场面时,湘云也极力为宝钗打掩护:“湘云一见他这般景况,只当有什么新闻,忙也来一看,也要笑时,忽然想起宝钗素日待他厚道,便忙掩住口。”甚至把黛玉拽走,不让她嘲讽宝钗。

另一方面,宝钗也素来待湘云亲厚,了解她在家中的辛苦,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第三十二回中,袭人请湘云帮忙粘一双鞋,引出宝钗的一段话:“那云丫头在家里竟一点儿作不得主。他们家嫌费用大,竟不用那些针线上的人,差不多的东西都是他们娘儿们动手。”宝钗理解湘云没有爹娘的苦,也同情她在侯府身不由己的处境,如在第三十六回,湘云即将被家里人接走时,眼泪汪汪的,却不敢说,这时“还是宝钗心内明白,他家人若回去告诉了他婶娘,待他家去又恐受气,因此倒催他走了”。并在湘云遇到经济等各种问题时,积极伸出自己作为皇商的有力的援助之手,帮助她脱离困境,如《秋爽斋偶结海棠社蘅芜苑夜拟菊花题》一回,湘云刚加入了海棠社要做东道,但苦于在家中窘迫的处境,于是宝钗提议向薛蟠要几篓极肥极大的螃蟹来,再准备上果碟酒菜以作东道,结果是“湘云听了,心中自是感服,极赞他想的周到”。

因此,出身华贵的侯门女湘云、身姿绰约容貌出众的湘云、与宝钗关系密切的湘云所抽到的花签中有“香梦沉酣”之语也就不足为奇了。

群芳开夜宴之时,湘云大概没能想到花签之语一如谶语:“只恐夜深花睡去”关合自唐以来的“海棠春睡”之典故,既暗示着湘云生有不啻于可卿、玉环的美貌,又暗喻着她未来将面临着和两位春睡之人相似的悲惨命运。好在海棠诗社中“也宜墙角也宜盆”展示了湘云的豪放性格与宏大襟怀,让读者在担忧之余为湘云的适应能力松一口气。“香梦沉酣”则照应着“醉眠芍药裀”这一经典情节,芍药在中国文化的语境中象征着美艳娇贵,同时从植物属性和文化认知上也和牡丹关系密切;而在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中成长起来的湘云既有豪门之背景,又有不逊于众姐妹的美貌,同时和抽到了“牡丹”花签的雍容的宝姐姐关系甚笃,因此花与人、人与花在此形成了奇妙的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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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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